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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分享的是《竹书纪年》中记载的古代第一个女间谍。

（一）谁是第一个女间谍

“间谍”一词在现代语境中指从事秘密情报活动的人，古代对这类角色的称呼十分简洁——谍。

说起古代第一个女间谍，估计很多人都会想到西施和郑旦，有人会想到小说《三国演义》中的貂蝉，当然，也会有人根据《封神演义》说妲己也可以算是女娲娘娘派到纣王身边的间谍。但是，姑且不论是不是小说虚构的人物，妲己是商朝末年的，西施和郑旦是春秋时期的，貂蝉是东汉末年三国时期的，而历史上第一个女间谍——女艾，出自夏朝。

在《竹书纪年》中，夏朝少康时期的“女艾”被明确记载为潜伏敌营、传递情报的女性角色，堪称中国文献中最早有据可查的“女间谍”。

请看，《竹书纪年》原文：“少康使女艾谍浇。”

（二）女艾是姓女还是姓艾

先秦时期女性称谓常以“姓”表血缘，“氏”表家族分支，但女艾的姓氏问题历来争议颇多：

第一种观点认为“女”为姓，“艾”为名。

第二种观点认为“女艾”为双字名。

第三种观点认为“艾”为氏，“女”表身份。

据《左传》注疏，“女艾”或为“艾氏之女”，因古代女性称谓常省略氏名，仅以“女”代指性别。

上古风俗，女子未嫁称“女”，已嫁称“妇”，又因上古姓氏分离，男子称氏，女子称姓，女娲、女修、女节、妇好、妇妌等人，皆以此规则而得名。女艾为“艾”姓，故名为“女艾”。后世姓氏混淆，后人以艾为姓。

（三）女艾做了什么事被称为第一个女间谍

历史背景：夏朝中兴之主少康为复国，派女艾潜入寒浞之子浇的封地，刺探军情、离间敌众，最终助少康夺回王权。

关于少康复国，请看之前《读书趣识<竹书纪年>9：帝太康——爱好打野，却被人偷了家》。

太康失国后，羿立太康之弟仲康为傀儡君主。后羿凭着自己的射箭本领，也和太康一样，四处打猎，作威作福。后来他把国家政事交给自己的亲信寒浞，寒浞却趁机瞒着后羿，收买人心。当条件成熟时，寒浞就杀了后羿夺了王位。

寒浞为了斩草除根，到处追杀仲康的儿子相，最后相被寒浞逼迫自杀。当时相的妻子已经有了身孕，相死时，她顾不得失去丈夫的悲痛和王后的尊严从狗洞里爬了出去，逃到娘家有仍氏部落，生下了儿子少康。

少康长大成人后，寒浞的儿子浇派一个叫做椒的人来搜捕姒少康，少康逃到有虞氏部落居住下来。有虞氏首领十分器重少康，把两个女儿嫁给了他，还给了他一小片土地和名奴隶。

少康一直把杀父之仇记在心上。但是仅凭一小片土地和名奴隶要想复仇绝非易事。少康思来想去，想到了使用“间谍”。少康有一位忠心耿耿的部属，名字叫女艾。少康把自己的想法对女艾说了，女艾欣然承担了使命。

当时，寒浞犯了所有统治者都会犯的错误——狂妄自大与骄奢淫逸，“日忘其恶而不为备”。于是“少康使汝艾谍浇”。下面的故事就有意思了，有些事情不太好翻译，还是欣赏《竹书》原文吧：“初，浞娶纯狐氏，有子早死，其妇曰女歧，寡居。浇强圉，往至其户，阳有所求。女歧为之缝裳，共舍而宿。女艾夜使人袭断其首，乃女歧也。浇既多力，又善走，艾乃畋猎，放犬逐兽，因嗾浇颠陨，乃斩浇以归于少康。”

说明一下，浇是浞的儿子。如《竹书·帝相二十八年》：“二十八年，寒浞使其子浇弑帝。”

最后大结局当然是大团圆了：于是，夏众灭浞，奉少康归于夏邑。诸侯始闻之，立为天子，祀夏配天，不失旧物。

可以说，少康复国，女艾是立了大功的。其功劳不仅是杀了浇，更重要的是，让其他部族，看到了战胜浞的希望，所以才会“夏众灭浞”。

（四）《天问》中说法是否正确

《楚辞·天问》中关于少康复国用如下诗句来描写：“惟浇在户何求于嫂，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其首。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，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。浇谋易旅何以厚之，覆舟斟寻何道取之”。

有人认为“女歧”即“女艾”，如《楚辞疏证》：“女歧当从《左传》作女艾。”《先秦史》（吕思勉著）：“左氏之女艾，即楚辞之女歧。”这种观点是认为“女歧”就是“女艾”。“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”，是对女艾做间谍时的情景描写。

但是，这种观点与《竹书》中记录明显不同：“女歧为之缝裳，共舍而宿。女艾夜使人袭断其首，乃女歧也。”这句话的意思是，女艾派人去刺杀浇，结果杀死了女歧。

（五）不同古籍中的记录与评说

《竹书纪年》中直接提及“女艾谍浇”，突出其行动目的，体现早期史书重事件轻人物的特点。

在其他古代典籍中，女艾的故事侧重点各异：

1.《左传·哀公元年》：“（少康）使女艾谍浇，使季杼诱豷，遂灭过、戈，复禹之绩。”这里除了指出女艾的间谍作用，显示了少康其他的军事布置。

2.《世本·氏姓篇》：“女氏，天皇封娣娲于汝水之阳，后为天子，因称女皇，其后为女氏，夏有女艾，商有女鸠、女方，晋有女宠，皆其后也。”这里重点介绍的是女这个姓氏。

3. 清代学者朱逢甲在《间书》中认为，中国古代“用间始于夏之少康”，女艾的行动被视为间谍活动的开端。

（六）小结一下

秦良玉是明朝末年女将军，也是历史上唯一凭战功封侯并写入列传的女将军。秦良玉进京勤王时，崇祯帝曾作诗四首表彰秦良玉，下面借用其中第一首作为结尾：“学就西川八阵图，鸳鸯袖里握兵符。由来巾帼甘心受，何必将军是丈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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