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生女生向前冲 王思思(男生女生向前冲王思思第六季哪一期)
antermi 2025-07-28 00:52 1 浏览
接上文
声明: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
“这些人,手段多得很。”
楚婉柔心里咯噔一下。医院不是私企,不能让她随心所欲地胡来。
她拿起病房的座机,拨通莫振霆的号码,却听见熟悉的铃声从走廊传来。
她赶紧下床,踩着拖鞋跑出门,远远看见莫振霆和王思思正从电梯下来。
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,像是来看什么人的,根本不像冲她来的。
她悄悄跟了一段路,直到他们进了三楼妇产科门诊。
她抬头看了看这家医院的名字——京州最好的妇产专科医院。
她心头一紧。
不会吧?
王思思怀孕了?
楚婉柔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,像被电了一下似的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她站在医院妇产科门口,脚下像是钉了根钉子,半天没敢往前迈一步。可那念头就像扎了根似的,在她心里越长越深。
她咬咬牙,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导诊台前。
“那个……我想问个事。”她声音有点发虚。
导诊员头都不抬,手里敲着键盘,语气冲得很:“有事说事,别在这儿磨蹭。”
“我不是病人,我就想问问……最近有没有一个叫王思思的来做过检查?”
话音刚落,对方猛地抬头扫了她一眼,眼神里带着点嘲讽:“小姐,你眼睛没问题吧?这里是妇产科,左边妇科门诊,右边产科门诊,你说说看,来这儿的人能查出啥病?”
楚婉柔心头一沉,仿佛被什么重重砸了一记。
她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回了家。
一进门,她就赶紧给手机插上充电器。
消息提示音很快响了起来。
是王思思的朋友圈更新了。
还配了张图——一张彩超影像,两个小点清晰可见,已经八周了。
底下还有一条私信蹦出来:
【楚婉柔,我怀的是双胞胎!医生说了,可能是龙凤胎。】
【你要识相点,自己提离婚,别等我把你赶出门,到时候你连脸面都没了。】
接着又是一条朋友圈。
这次晒的是栋楼的照片。
配文写着:【以后我也是房东啦~感谢未来婆婆送的大礼!】
照片里的楼,她太熟悉了。
那是莫家在楚贸广场的产业之一。
楚婉柔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。
原来王思思怀孕的事,莫家上下都知道了。
只有她,像个傻子一样,被蒙在鼓里。
她不是没想过要孩子。
她其实挺喜欢孩子的。
结婚第一年,她就提过要不要开始备孕。
可那时候莫振霆搂着她说:“你现在工作这么忙,身体也累,咱不急。”
“再说,多过几年二人世界不好吗?”
有一次她试探地问他:“上次回去,你妈好像挺着急抱孙子的。”
莫振霆握着她的手,笑着安抚她:“我妈年纪大了,就想早点抱孙子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“我们再多享受两年,再要孩子也不迟。”
可现在看来,哪是什么“不急”?
怕是人家早就安排好了。
只等着她自动出局。
“反正二弟也毕业了,妈念叨着想抱孙子孙女呢,让她催催二弟呗。”
楚婉柔被他这句孩子气的话逗笑了,嘴角忍不住翘起来,“行啊,你不急,我也不急。”
可现在,王思思有孩子了。
楚婉柔站在窗边,望着院子里那棵四季桂。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晃,桂花的香气还是那么浓,可她的心却像落了灰似的,闷闷地疼。
人生真是无常啊。
她找了园林工人,整整花了三个小时,才把这棵十几年的老桂花树连根拔起。
树根扎得深,枝叶又茂盛,挖出来的时候,地上留下一个大坑,空荡荡的,像是谁心里缺了一块。
园林工人看不下去,建议种点百合,说花开的时候香得很,还能冲冲院子的气场。
楚婉柔只是随意点了点头,“那就种吧。”
种什么已经不重要了。
看着皮卡车载着那棵桂花树远去,她的背影也被风一点点吹散了。那棵树,是莫振霆当年亲手为她种下的,也是她青春里最甜的一段回忆。
那是大学三年级,她第一次来莫振霆家的别墅。
那天阳光很好,照得整个院子亮堂堂的。
莫振霆坐在藤椅上,手里拿着一本书,笑眯眯地问她:“你喜欢什么花?”
那时候她哪懂什么名贵花卉,随口就说了句:“我喜欢桂花,我们老家院子里就有一棵,开花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香味。”
说完也没当回事。
结果莫振霆当天就打电话安排人,从郊区找了一棵成年四季桂,连夜运过来,亲自监督工人种在后院。
他还特意蹲在树下拍了个照片发给她:“婉柔,等你下次来,这桂花就开了。”
当时他那帮朋友都说,在这么贵的别墅后院种一棵桂花树,太掉价,太土。
每次听到这种话,莫振霆都直接翻脸,拳头一握:“这是送给我老婆的,你们这些人,根本不懂欣赏。”
楚婉柔弯腰捡起地上一簇掉落的桂花,凑近鼻尖闻了闻,还是那个味道,甜丝丝的,像极了他们初遇时的夏天。
可人已经不在了。
她回到卧室,打开衣柜,一件件把莫振霆买给她的衣服清了出来。
那些裙子、套装、高跟鞋,每一件都是他精挑细选送来的,精致得像个橱窗模特。
她没再多看一眼,全打包送给了家里的保姆们。
首饰珠宝也一样,她整理好,送去珠宝店变现。
到了晚上十一点,房间已经空了一大半。
她摘下墙上挂着的婚纱照,连看都没看,直接砸碎,玻璃渣和相框一起扔进了垃圾桶。
那些旅游的照片,一张没留,统统撕碎,丢进碎纸机。
莫振霆是凌晨回来的。
车轱辘碾过后院的碎石路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莫振霆把车停稳,推门下来的时候,迎面扑来一阵风,带着点凉意。
他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了一圈,总觉得哪儿不对劲,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。可细看又没发现啥问题。
倒是跟回来的叶思思,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走过来,一指那片百合花,“振霆哥,你说这百合多俗气啊,不如换成芍药吧。”
“芍药?”莫振霆挑了挑眉。
“对啊!”她眼睛亮晶晶的,“芍药开起来多张扬,才配得上你这豪宅。”
莫振霆皱了皱眉,回头问管家:“之前这儿种的是什么?”
管家答:“是桂花树。”
“桂花树?”叶思思撇嘴,“土了吧唧的,谁家院子还种这个老气横秋的东西。”
莫振霆没吭声,点了点头:“那就换芍药。”
说实话,他也觉得这片百合怪刺眼的。至于原来的桂花树……早就忘了长啥样。
叶思思乐了:“那再加点铃兰,还有我刚才说的那些,都安排上。”
莫振霆摆摆手:“行,你想种啥就跟管家说,他说了算。”
叶思思转头看了眼管家,语气有点冲:“明天就去准备,记住啊,要最新鲜的,别整些蔫头耷脑的回来糊弄我。”
管家看了她一眼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:“嗯,知道了。”
莫振霆进了卧室,刚一脚踏进去,目光就被垃圾桶里散落的照片碎片吸引了过去。
他走近一看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——那是婚纱照的残片。
他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,眉头紧锁,眼神里透出一股子怒意。
他一手指着垃圾桶里那张碎成渣的照片,语气里带着火,“楚婉柔,你又玩这套?”
“我早就说过,思思进不了这门,也动不了你莫夫人的位置。”
楚婉柔把湿漉漉的洗脸巾甩进水池,踩着拖鞋哗啦啦地从浴室走出来。她瞥了眼垃圾桶,语气平静得像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是它自己掉下来摔碎的。”
莫振霆几步跨到她面前,“行吧,回头找个师傅重新装裱一下。”
“你最近就安生待家里,哪儿也别去。”
说完,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新车钥匙,轻轻放在她手心里。
“莫振霆,”她捏着钥匙冷笑一声,“你是觉得愧疚?还是想买个心安?”
她的笑容挂在脸上,却冷得像冬天结了冰的湖面。
莫振霆脸色一沉,转身大步往外走,“你想闹脾气,那就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。”
他刚走,楚婉柔连看都没多看那车一眼,直接叫人把新车连同车库里的几辆旧车一块儿挂牌卖了出去。
第二天一大清早,她正坐在餐厅慢悠悠喝粥吃煎蛋,管家站在一旁,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颗酸梅。
“夫人……”他迟疑半天,终于开口。
楚婉柔放下勺子,抬眼看他,“有事就说,我现在什么都能听。”
还能比现在更糟吗?
管家朝窗外努努嘴,“王小姐……把院子里的百合花全换了。”
楚婉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。
原先种百合的地方,如今是一片盛开的芍药,红白相间,开得热烈张扬。
她其实不讨厌芍药,但问题在于——她对芍药过敏。
只要她在场,莫振霆连一片花瓣都不敢让她碰。
可现在,这片芍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家院子里。
“夫人,要不要跟少爷说一声?少爷还是挺听您话的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楚婉柔淡淡道,眼神却冷得像霜。
楚婉柔收回视线,嘴角扯出一丝冷笑,“他们爱种什么就种什么。”
她抓起桌上的身份证和户口本,头也不回地出了门。
离婚这件事,她早就想做了,只是拖到现在才真正迈出这一步。
民政局的玻璃门映着她的影子,像是在问她:你真准备好了?
她没回答,只是把证件递了上去。
“请核对信息。”工作人员的声音干巴巴的。
她接过那张纸,指尖微微发颤。红章盖下的那一刻,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。
“楚婉柔,你自由了。”
她站在民政局门口,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,风刮过脸颊,竟有些清爽。
她摸出手机,拨通一个号码。
“陆少,私人飞机,借我用一下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,带着几分调侃:“哟,老同学,什么时候走?我亲自来接你。”
她笑了笑,“明天下午三点。”
她早打听清楚了,明天有一场珍藏品拍卖会,听说有件稀世玉佩要拍。
她打算拿下它,然后离开这里,越远越好。
“行,我准时到。”
挂了电话,她打车去了舅父舅母家。
她又把基金会的事交代了一遍,“你们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钱,足够生活开销了。”
舅母笑得一脸慈祥,“哎呀,你放心去吧,我们两个老骨头还能自理呢。”
“再说了,还有煜儿陪着我们呢。”
楚婉柔没说离婚的事,只说是出国深造。
舅父拉着她的手,眼里有些湿润,“婉柔啊,你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孩子。”
“你在外头,照顾好自己,有什么事,记得给我们打电话。”
“我和你舅妈耳朵还好使,就是眼睛不太灵光了,网络那些东西也整不明白。”
楚婉柔点点头,声音轻柔,“舅舅、舅妈,我都三十多岁啦,能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她握紧他们的手,“你们放宽心,别为我cao心。”
“我会常打电话回来的。”
那一夜,楚婉柔破天荒地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,而是留在了家人身边。
屋子不大,陈设也简单,一张旧床、一盏昏黄的灯,还有窗外虫鸣阵阵。
但她睡得踏实,一夜无梦。
第二天一早,她匆匆赶往宴会厅,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期待在翻腾。
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。
第一件拍品是幅二十四节气的山水画,出自一位叫“天亦”的神秘画师之手。
主持人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:“这幅画是从法国一位老学者手中征集来的,起拍价十万,每次加价不低于五万。”
画布缓缓展开,楚婉柔的心猛地一跳。
那笔触、那构图……她太熟悉了。
这是她父亲的作品,是他当年在法国留学时画下的。
她曾经打听到这幅画的存在,还特地联系那位收藏家,想用一千万买下。
可对方只淡淡地说:“画随缘,不是钱的事。”
后来还是对方看她真心喜欢,才悄悄透露了这场拍卖会的消息。
现在,画就摆在眼前。
她心跳加快,手指微微发颤。
价格一路攀升。
她终于举起手牌,“五千万!”
主持人立刻接上:“五千万!还有没有更高的?”
“五千万一次!”
“六千万!”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。
楚婉柔回头一看,王思思正坐在右侧第二排,举着牌子。
她眉头一皱。
王思思什么时候也开始玩起艺术品来了?
她根本不喜欢山水画,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。
楚婉柔咬咬牙,直接点了天灯。
她知道,这幅画她必须拿下。
它不能落在别人手里,尤其是王思思这种人。
整个会场瞬间炸了锅。
众人纷纷侧目,低声议论。
王思思眼圈红了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,“婉柔姐还在怪我是不是?连一幅画都要和我抢……”
“看来,我不该来这里的。”
莫振霆看了楚婉柔一眼,语气平静却带着命令,“婉柔,让给思思吧。”
这话一出,全场静得落针可闻。
谁也没想到,莫少爷居然会当众偏袒王思思。
周围的人眼神都变了。
有人已经开始猜测:莫非楚婉柔这个“莫夫人”的位置,快到头了?
一幅画而已,莫家都不护着她了。
楚婉柔冷笑一声,语气坚定:“别的东西我可以退一步,但这幅画,不行。”
王思思哭得更厉害了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莫振霆脸色沉了下来,“好,楚婉柔,那我就看你有多少钱能撑得起这天灯。”
他话音刚落,直接加价到十亿。
“十亿!”主持人几乎是喊出来的。
全场哗然。
十亿买一幅画?疯了吧!
但大家也都看出来了——这是莫少在为王思思撑腰呢。
周围人开始劝楚婉柔:“楚小姐,别争了,一幅画而已,不值得。”
“莫夫人,你就让给她吧,何必闹得这么难堪。”
楚婉柔站在原地,没说话。
她看着台上那幅画,那是她父亲的魂。
她不会放手。
“楚婉柔,你真要为了这口气,把命都搭进去吗?那可是天价啊!你不靠莫家的钱,拿什么付得起?”
这话一出,像根针似的扎进她心里。
在场的人谁不知道,楚家不过是普通人家,一家子加起来连一个亿都拿不出来。
有人跟着劝:“别死撑了,楚小姐,为一幅画闹到这种地步,值得吗?以后你还得仰仗莫家呢。”
又有人打圆场:“退一步海阔天空嘛,别太钻牛角尖。”
“……”
王思思坐在那边,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,眼神里全是等着看笑话的意味。
她就等着楚婉柔低头认怂,等着她在这群人面前丢脸。
可楚婉柔像是没听见那些风凉话,只盯着自己手里的牌子,声音不大却稳如泰山:“点天灯,不变。”
全场哗然。
没人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干,明明知道买下来就是个坑,还要往里跳。
有人说她是疯了,有人说她是被气昏头了,还有人说她这是自找难堪,只为和小三争一口气。
莫振霆没再加价。
但接下来每一件拍品,他都毫不犹豫地举牌,全部送给了王思思。
人们看着楚婉柔的眼神,渐渐从惊讶变成了同情。
觉得她拼死抢下的那幅画,在莫振霆对王思思的大方面前,简直不值一提。
这一晚,她不是赢家,是笑话。
拍卖会结束,工作人员走过来,语气客气却不容拒绝:“楚小姐,这次付款方式是先付%,剩下的三个工作日内结清。”
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“大家都按这个规则来的,请您理解。”
“大家”是谁,谁心里都有数——就是莫振霆一个人。
称呼也变了,入场时还是“莫夫人”,现在成了“楚小姐”。
意思再明白不过:你已经不是莫家的人了。
楚婉柔没多说什么,只是把银行卡递过去:“行,那就先付%。”
至于剩下的钱,她心里还没底。
但眼下,只能先把眼前的坎跨过去再说。
拍卖槌落下那刻,楚婉柔的心也跟着“咚”地一声沉了下去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一幅画能被抬到十亿这个天文数字。
站在VIP席位上,她攥着竞拍牌的手指微微发颤。不是不甘心,是真拿不出这笔钱。
“哎哟,楚大小姐,钱包瘪了吧?”
王思思踩着十五厘米的红底高跟鞋,从贵宾通道慢悠悠走出来,嘴角翘得像只刚偷了腥的猫。
“我本来也不想跟你抢这幅破画,”她故意压低声音,“可振霆说,要替我出口气。”
楚婉柔懒得搭理她,拎起手包就往外走。
王思思却不打算放过她,笑嘻嘻地说:“你走得倒是挺急,再晚点,怕是连酒店门口都进不去咯——你舅舅舅妈等你半天了。”
“王思思!”
楚婉柔猛地停下脚步,回头瞪着她,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。
“你要敢动我家人一根手指头,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。”
王思思耸耸肩,一脸无所谓,“吓死我了哦~我等着你呢。”
走出拍卖厅,夜风吹得人有些发凉。
酒店门口,舅舅舅妈已经等在那儿了。
一看到楚婉柔出来,两人立刻迎上来。
“婉柔啊,怎么办?楚煜出事了。”舅舅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“表弟现在在哪?”王思思也跟了出来,语气轻飘飘的,像是看戏似的。
“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。”舅妈急得眼圈都红了,“有人举报他涉嫌巨额贷款,现在正在调查。”
楚婉柔心里咯噔一下。
她知道这事肯定和王思思脱不了干系。
但她不能表现出来,至少现在不行。
“先别慌,我们先找楚煜。”她强压住心头怒火,安慰道,“合同都在,他们违约在先,这不是恶意举报是什么?等查清楚就没事了。”
“能查清楚吗?”舅舅喃喃自语。
楚婉柔没说话,只是掏出手机,拨通了楚煜的号码。
一遍,没人接。
两遍,还是没人接。
第三遍,直接转进了语音信箱。
她咬了咬牙,转身拉开车门,“我去几个地方看看。”
那是家小零食铺子,开在老城区一条不显眼的小街上。
店面不大,但生意一直不错。
这是舅舅盘下来的,做点小本买卖。
他不愿意靠楚婉柔帮忙,就找了几个朋友投资,合伙经营。
这些年,铺子越做越大,换了更大的门面。
那些投资人还主动追加资金,收款方式是从利润里定期扣除。
合作一直很顺利。
谁料这两天,风云突变。
对方突然甩来一张法院传单,要求全额退款,还去举报说楚煜是老赖。
“当初就不该让他签字……是我害了他。”舅舅懊悔得直拍大腿。
“舅舅,别自责。”楚婉柔一边发动车子,一边低声安抚,“我们会解决的。”
她心里却明白,这场风波背后,藏着的是王思思的算计。
但她不会输。
一个字都不会输。
舅妈红着眼眶,手在抖,“我听说,要真是牵扯上事,煜儿这资格肯定保不住。”
“这一年他多拼啊,就为了考试……我真怕他撑不住。”
“舅妈你别急,等找到表弟,我来劝他。”
可人还没找着呢,舅舅就在车上喘得厉害,脸色发白,呼吸都断断续续。
楚婉柔一脚油门踩到底,车子飞快往最近的医院冲。
可还没到医院门口,舅舅整个人就瘫了下去。
“婉柔——”
舅妈声音都在颤。
“没事的,舅妈,舅舅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她一把抱住舅妈,在急救室门口坐下来,等着。
过了半个多小时,医生从里面走出来。
“病人是急性心梗,我们已经开了绿色通道,正准备手术的时候,突发室颤。”
“我们尽力了,但到现在心跳都没恢复。你们……还要继续抢救吗?”
“啥意思?”舅妈猛地站起来。
“当然要救啊!药不是还能用吗?怎么就不行了?”
医生叹了口气,“我们用药了,也按压了。但现在心电图已经拉直了,基本上……没希望了。”
楚婉柔脑子里嗡的一声,腿一软差点跪地上。
“请继续抢救。”
她咬紧牙关开口,“我们还有家属没到,麻烦你们再坚持一下。”
医生点头,“好。”
顿了顿又说,“婉柔,你是学医的,你应该明白,有时候医学也有极限。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她眼圈通红,点点头,“我知道。”
一边安抚着哭得不行的舅妈,一边给楚煜打电话。
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。
“姐……姐!”楚煜哭得几乎说不出话,“是我害了我爸……要是我没惹这些事,他也不会这么激动……”
舅妈也抽泣着,“是我没照顾好他,早知道我就把店关了,不让他操心……”
“不是你们的错。”楚婉柔声音沙哑,“这事,背后有人动了手脚。”
那家零食铺子的投资方,她见过,是个讲信用的人。舅舅这次出事,绝对另有隐情。
舅舅的葬礼上,莫振霆自始至终没有露面。
倒是陆一舟一直陪着,寸步不离。
楚家人虽然心里疑惑,但也什么都没问。
“婉柔,你去Q国后,记得照顾自己。我和你表弟会好好过。”
舅妈和楚煜决定回老家川都。
“那边清净,老爷子也能安安心心地住下。”
陆一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,“放心吧,你想去看他们,我随时送你过去。”
“谢谢你,一舟。”楚婉柔低声说道。
“咋?现在连陆少爷都不叫了?”
陆一舟把一杯温热的豆浆递到楚婉柔面前,语气里带着点调侃,也有点心疼。
“吃点东西吧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轻了些,“这两天你啥都没碰,身子扛不住的。”
可楚婉柔是真的吃不下。
事情明明是王思思搞的鬼,但她查了整整两天,翻遍了能查的渠道,愣是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。
很明显,有人在背后罩着她。
在京州这地界儿,能遮天蔽日、一手遮天的主儿,王思思能攀得上的,也就只有莫家的莫振霆了。
而眼下,那俩人正舒舒服服在国外晃悠呢。
楚婉柔心里清楚,光靠哭闹解决不了问题。
她要的是反击,是让他们付出代价。
“莫家下个月有个新楼盘开盘。”
临登机前,她站在机场大厅门口,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。
那是她这几天熬夜整理出来的资料。
她设置了定时群发,把这些证据一股脑儿砸给了各大媒体。
她要做的,不是打草惊蛇。
她要的是——一击致命。
让莫家,身败名裂。
大洋彼岸的莫振霆,正躺在双琴岛的沙滩边,吹着海风。
可他的心,却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。
已经连续五天了,这种莫名的心慌劲儿就没断过。
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水土不服,赶紧去做了全套体检。
结果医生说他身体好得很,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结实。
他不信邪地点了一支雪茄,抽了两口,却觉得索然无味。
啪的一声,他掐灭烟头,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,心里空荡荡的。
忽然,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带楚婉柔来这儿的画面。
那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,踩着细沙,笑得像个孩子。
那时候的她,眼里有光,有他。
如今……只剩他一个人坐在这儿,对着海浪出神。
那年,她刚从大学毕业,青涩得像颗刚剥了壳的杏仁。为了拉她出来旅行,我软磨硬泡了好几个月,她才勉强答应跟我走一趟双琴岛。
说实话,她是个特别传统的姑娘,规规矩矩的乖乖女,不抽烟、不喝酒,连牵手都像是在犯罪。我们在岛上待了整整十天,结果呢?我连她的手都没牵过几次,最后只换来一个轻轻的吻——还是她红着脸闭着眼,像完成任务一样给的。
“你莫大少,什么女人要不到?”她推开我,语气认真得不行,“可别在我这儿耍无赖。”
那时的她,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倔劲儿,让人又爱又疼。
“振霆,想啥呢?”
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。王思思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,裙摆轻摇,眼波流转,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。
楚婉柔的脸慢慢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张精致到挑不出毛病的脸。王思思是标准的美人胚子,大眼睛、尖下巴,身材高挑,瘦却不干瘪,曲线玲珑得像是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。
“哎呀,振霆哥,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嘛,人家会害羞的。”她一边撒娇一边往我怀里钻。
“嗯。”我没多说什么,随口应了句。
她提议下午去碧海广场逛街,我点头同意。
等她试衣服的时候,我就坐在商场休息区的沙发上刷手机。百无聊赖地滑动屏幕,突然跳出一条推送:**今天是楚婉柔的生日。**
那一瞬间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。
我点开通讯录,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却迟迟没按下。
凭什么是我先联系她?
她多久没主动找过我了?连自己生日都不提醒我一句。
算了。
我把手机塞回口袋,抬头望向试衣间方向。王思思正踩着高跟鞋走出来,裙摆摇曳,笑意盈盈。
生活总是在你不经意时翻页,而有些人,终究只是旧书里的一页纸,合上了,就再也没翻开的必要了。
莫振霆气得直接退出了聊天界面,手指一甩,手机重重落在副驾驶座上。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,又摸出一支烟,点火的动作都带着几分狠劲。
王思思试了好几套衣服,在镜子前转来转去,像只骄傲的小孔雀。她一边比划一边问:“这件显瘦不?你觉得我穿哪件好看?”
莫振霆只是淡淡扫了一眼,没多说什么,只丢下一句:“你喜欢就都买了。”
这话一出,王思思眼睛顿时亮了,像是被点亮的星星。她嘴角一勾,立刻又冲着衣架扑过去,继续挑了起来。
“莫少爷对太太可真体贴。”
服务生一边帮忙拿衣架一边笑着说,语气里满是羡慕。
莫振霆眉头一皱,声音冷了几分:“她是王小姐,不是莫太太。”
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下。
王思思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,笑得温柔大方。
服务生也意识到说错了话,尴尬地笑了笑,赶紧低头整理起衣服来。
回酒店的路上,莫振霆一句话都没说。车窗外霓虹闪烁,倒影在他脸上,忽明忽暗。他的脸色一直阴沉着,像乌云压顶。
王思思主动伸手去握他的手,柔声说:“振霆哥,你要是担心婉柔姐,就给她打个电话吧。”
她知道,只要自己主动提起楚婉柔的名字,莫振霆就会更生气,更抗拒。
男人嘛,尤其是像莫振霆这样从小被捧在掌心长大的人,最受不了这种事。
她说这话的时候,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。
“提她做什么?”
莫振霆语气一沉,方向盘也被他握得死紧,指节都有些发白。
目的达成,王思思的笑容更深了,像是春风拂面。
她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,心里一阵得意。
楚婉柔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,经历了那场风波,她肯定不会再留在京州了,八成已经回老家去了。
只要她不在,莫振霆见不到她,迟早会把她忘了。
想到这里,王思思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。
回到酒店时,已经快凌晨了。
莫振霆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脑海里浮现出楚婉柔的脸,清冷、倔强,还带着点疏离。
他终于还是忍不住,拿起手机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
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。”
空号?
莫振霆盯着手机屏幕,指尖微微发颤。
他又一次拨了那个号码——还是空号。
“不可能啊……”他低声喃喃,额头冒出一层冷汗。明明刚才核对过,没错的,连着换了座机、客房的备用手机都试了一遍,结果还是一模一样。
微信消息也发不出去,红色感叹号刺得人眼疼。
被删了!还拉黑了!
他猛地拍了下脑门,像是想把混乱的思绪震清楚些,“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走到阳台,夜风吹得他一个激灵。
他望着楼下漆黑的街道,脑子里乱成一锅粥。这不是梦吧?一定是梦。可清醒了半小时,再打一遍,依旧是空号。
他咬牙切齿地拨通管家电话:“夫人呢?她在不在家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才小心翼翼回道:“夫人……前几天就没回来了。”
“她不回来你为什么不早说?”莫振霆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她去哪儿了?你们怎么照顾她的?”
管家吓得腿都软了,结结巴巴解释:“我以为……以为夫人已经跟少爷说了。昨天前天好像是在楚家,今天……应该也是。”
“应该?你也太会‘应该’了吧!”莫振霆冷笑一声,“赶紧去找!马上!”
挂断电话后,他回到房间,动作利落地换了身衣服。
回国的事不能再拖了。
刚拉开门,王思思就扑了上来,娇滴滴地喊了声:“振霆哥,这么晚还出门呀?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往他怀里钻,手还不安分地滑到他腰间。
“今晚咱俩玩点新鲜的呗?”她眨眨眼,眼神带着挑逗。
可莫振霆根本没兴致。
他一把推开她,丢下一张银行卡:“你自己玩吧。”
王思思气得脸都绿了,转身抄起桌上的水晶灯就砸。
咔嚓几声,满地碎片。
她一挂电话,手心全是汗。
赶紧拨通助理号码,“楚婉柔还在京州吗?”
“姐,她今早飞川都了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,她整个人像卸了气的皮球,瘫在沙发上。
只要楚婉柔不在京州,她就有机会守住莫振霆。
这人啊,一旦动了心思,就像野草疯长,压都压不住。
莫振霆回到京州那几天,跟疯了一样。
白天满城跑,晚上不睡觉,把以前他们常去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。
可哪儿都找不到她的影子。
最后还是托人打听,才知道楚家人全都搬回川都去了。
他站在办公室窗前,眉头拧得死紧。
“楚家为啥突然搬走?”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火。
助理缩着脖子,小声说:“少爷,我以为你知道这事。”
“我怎么会知道?”他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楚老爷子……突发心梗走了。”助理吞吞吐吐地说。
“啥?”莫振霆猛地转过身,“你说清楚点!”
“是突发的,送医院没抢救回来。”助理头都不敢抬。
莫振霆踉跄后退一步,扶住桌角才站稳。
舅舅走了?
那个从小看着婉柔长大的老人,就这么走了?
难怪她一声不吭就离开。
他连夜收拾东西,一脚油门踩到底,一口气开了二十多个小时,直奔川都。
车窗外夜色沉沉,心里却比夜还黑。
到了地方,人生地不熟。
问路时碰到个老大爷,听他说找楚家人,眯着眼打量他半天。
“你找楚家人?”
村口的老槐树下,几个晒太阳的老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
莫振霆站在村头,脚下踩着碎石子路,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。
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伯凑过来,“小伙子,你是来找人的吧?”
莫振霆点点头,语气平静却掩不住急切,“我是楚婉柔的老公。老伯,楚家现在住这儿吗?”
老伯一愣,眼睛瞪得圆圆的,“哎哟,你还不知道啊?他们一家早搬走十几年了!六年前回来过一次,是来上坟的。后来祖坟迁走了,就再也没见人影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:“听说都在京州呢,过得可风光啦。那闺女和儿子都有出息得很,城里有车有房,日子红火着呢。”
莫振霆听着这些话,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
监控明明显示他们进了川都,怎么人会不在这里?
他掏出手机,拨通助理电话,“查一下楚家到底搬到哪儿去了,越快越好。”
跨省找人,哪有那么容易。
几天后,莫振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京州的家。
推开门,屋子里静得能听见钟表滴答声。
他一头倒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发呆。
屋里空荡荡的,连一丝熟悉的气息都没了。
突然,他猛地坐起来——婚纱照不见了!
床头墙上那张两人笑得灿烂的婚纱照,没了。
他赤脚冲进卧室,打开梳妆台。
口红、粉饼、香水……全都不见了。
连一支小小的润唇膏都没有。
他转身拉开衣柜,衣服全没了。
一件不留。
“李妈!!!”
他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管家闻声赶来,一脸惊慌。
“我问你,楚婉柔的东西呢?谁把她东西清走了?”
李妈哆嗦了一下,低着头,“夫人最近自己收拾房间比较多,我……我没多问。”
“好一句没多问!”莫振霆怒火中烧,“人不见了你说不知道,东西都被清空了你还说不知道?”
“少爷……”李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声音发颤,“我真的不清楚啊!”
这时,王思思慢悠悠地走进来,嘴角带着一丝冷笑。
“李妈啊李妈,你在这家里待了这么多年,倒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扫了一眼莫振霆的脸色。
她早就想把这老家伙赶出去,换上自己的人。
“你闭嘴!”莫振霆怒喝一声。
他眼里燃着火,拳头紧握,整个人像是绷到极限的弓弦。
莫振霆眉头一皱,眼神冷得像刀子,“你跑这儿来干嘛?”
王思思一看他脸色不对,赶紧收起往日那副娇滴滴的模样,小心翼翼地凑过去:“我这不是担心你嘛,振霆哥……这几天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,我心里慌得很。”
“我没事要你操心。”莫振霆一把推开她,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。
正说着,手机响了。是助理打来的。
“少爷,楚家人现在在川都北边一个老小区那边,我们已经派人去查过了,夫人没回去,只有舅妈和楚煜在家。”
“她一个人能去哪儿?”莫振霆声音低沉,心里却已经开始翻莫倒海。
楚婉柔这些年一心扑在医学上,不喜欢应酬,也不爱参加那些酒会宴会,朋友少得可怜。
助理顿了顿,压低声音说:“有监控拍到……陆少爷一直陪着夫人。”
“陆一舟?”莫振霆嘴角扯出一丝冷笑。
那个Q国米都首富家的公子,楚婉柔大学时期的同窗,也是她为数不多愿意亲近的异性同学之一。
电话那头一片沉默。
莫振霆只说了两个字:“订票。”
目的地,Q国。
一定是陆一舟把她带走的。
除了他,没人能把她藏得这么滴水不漏。
莫振霆站在客厅中央,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四周,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似的。
“你要去哪儿?”
莫老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带着一股老派家长特有的威严。
他皱着眉头,脚步沉稳地走进来,“这几天你跟疯了一样到处乱跑,公司的事不管了?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?”
“爸,我去接婉柔。”莫振霆语气坚定,连头都没回。
“接什么接?”莫老太太也跟着进来,一脸无奈,“你们都离婚了,还扯这些干嘛?”
她叹了口气,“振霆啊,别再闹了,好好的公司你不顾,整天就想着找人。”
“离婚?”莫振霆愣了一下,声音都有点发抖,“谁说的?”
莫老太太一怔,“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吗?”
“媒体都报了,结婚证照片都出来了,你居然还不知道?”
不可能!
莫振霆脑子里嗡的一声,整个人晃了晃,像是踩在棉花上。
他后退几步,差点撞倒茶几,还好司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。
他脸色苍白,嘴唇紧抿,转身就冲进卧室,翻箱倒柜地找东西。
最后,在枕头底下,他找到了那张纸——
离婚证。
生效日期是拍卖会前一天。
“婉柔……”他低声叫出这个名字,手指颤抖地抚过证件上的照片。
那时候她说的话,原来不是开玩笑。
他还记得领证那天,她坐在沙发上,穿着一件白毛衣,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,脸上带着笑意。
她说:“振霆,我们签个协议吧。如果有一天没感情了,我们就和平分开。”
他说:“才刚领证呢,就想这个,是不是太早了?”
她笑:“未来的事谁说得准?真要分开了,我希望我们还能体面告别,给彼此留点念想。”
他想了想,点头答应:“行,不过加个期限吧,五年。”
她爽快应下:“好啊,没问题。”
可现在,五年还没到。
她却已经走了。
莫振霆一屁股坐在地上,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。
脑子里乱糟糟的,全是那些他曾经忽略的画面——婉柔在门口等他回家,一个人吃饭,一个人看剧,一个人过生日。她不是没等过,是他一次次让她失望。
现在好了,她真走了。
连回头都不肯。
她彻底不原谅自己了!
他胸口闷得像压了块大石头,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助理跑过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。
他站在几步外,迟疑地搓着手,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工作的事。
可这事真的拖不得。
“少爷,那个新楼盘的发布会……”
“你去处理。”
过了好半天,莫振霆才低声回了一句。
他靠着墙慢慢站起来,眼神空洞,“我要去Q国。”
老爷子一听这话,当场就拍了桌子:“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一步,莫家继承人就是你弟弟的!”
老太太气得直跺脚,冲上来揪住他的耳朵,“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?少景才二十一岁,啥都不懂,你这是想把公司往火坑里推啊?”
“明天的开业仪式,你必须到场!”老太太吼得脸都红了。
莫振霆看着母亲,眼底泛着血丝,声音沙哑:“妈,我得去找婉柔。她现在在Q国。”
“为了个女人你疯了吗?”老太太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砸过去。
“我没疯。”他苦笑一声,“我只是突然明白,我错过了什么。”
“那你要不要这个家了?要不要这个位置了?”
“要。”他说,“但我更想要她。”
“你……”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莫振霆转身就走,脚步虚浮却坚定。
身后是老爷子怒不可遏的咆哮,和老太太带着哭腔的喊声。
但他已经听不清了。
耳边只剩一句话在回响:
她不在了。
她真的不在了。
而他,不能接受这个结果。
莫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,拄着拐杖“咚咚”敲了几下地面。
他盯着儿子,声音像炸雷一样:“你们俩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离了也好!”
莫振霆咬紧牙关,眼神坚定得像钉子一样:“爸,我爱她,我不可能跟她离婚的。这张离婚证,是假的。”
一旁的王思思听着这话,手紧紧攥成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她眼底浮起一层黑雾,恨意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。
几个人还在争执不休,谁也没注意王思思突然捂住肚子,猛地朝自己小腹捶了一拳。
“啊——”她惨叫一声,整个人跌坐在地上,脸色瞬间煞白。
她哭喊着:“振霆哥……我肚子好痛……”
莫老太太吓得差点站不住:“这是怎么了?快,打!”
“李妈,快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!”莫老爷子也急了,脸上的皱纹都拧在了一起,“通知医院那边做好准备,不能出一点差错。”
这可是他们莫家的孙子!
可孩子的亲爹——莫振霆,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王思思望着他的背影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,嘴里嘶吼着他的名字,可那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口。
莫振霆一走,新楼盘的发布会就没人能撑场子了。
没办法,只能由莫老爷子亲自上阵。
这场发布会至关重要,关系到整个集团的声誉和资金链。
就在发布会开始前半小时,网络上突然爆出猛料:#莫少风私生子实锤#、#实习妹妹被包养#。
热搜一个接一个炸开,评论区像开了锅似的,各种爆料截图满天飞。
媒体记者们闻风而动,像苍蝇一样围在会场外。
主持人强装镇定:“各位朋友,还没到提问时间,请大家稍安勿躁。”
“今天发布会的主题是新楼盘,请大家围绕这个话题提问。”
可记者们哪肯放过这种爆炸新闻?
他们举着话筒追着问:“莫老爷子,您对莫少风出轨一事有什么回应?”
“网上有照片流出,您怎么看?”
与此同时,景皇家医院的电话被打爆了。
不少记者直接冲到了医院门口,举着摄像机现场直播。
他们在医院里随便拉人采访,正好撞上了几个护士。
这些医护人员早就看不惯王思思那副大小姐做派,现在有人给机会吐槽,一个个抢着发言。
“她就是个戏精,整天装柔弱。”
“连最基本的医德都不懂,还来当实习医生?”
“听说她怀孕的事,大家都觉得是自导自演。”
镜头前,一句句尖锐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出去。
真相如何,没人关心。
热度才是王道。
“哐当!”
病房里一声巨响,玻璃杯砸在墙上炸成碎片。
王思思脸色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,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火药桶,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。她坐在病床上,手还攥着枕头角,浑身都在发抖。
门外人声鼎沸,闪光灯咔嚓咔嚓地闪个不停。
一群记者蜂拥而入,话筒几乎怼到了她脸上。
“王小姐,请问你为什么要插足别人的感情?你是想复制楚小姐的嫁豪门之路吗?”
“王小姐,莫家有答应你生下孩子后给你多少补偿吗?”
“王小姐,请问是你主动抢了楚小姐院长之位,把她逼走的吗?”
“……”
问题一个接一个砸过来,像机关枪一样连绵不绝。
王思思咬牙切齿,脸都扭曲了。
她最恨的就是这些人——狗鼻子一样追着她不放,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写乱说!
她猛地从床上跳起来,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杯,狠狠朝门口甩过去。
“滚!”
“滚出去!”
“都给我滚出去!!”
声音尖锐刺耳,像是锅铲刮锅底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镜头全程直播,没有一丝遮掩。
她的怒火、她的失控、她的歇斯底里,全都清清楚楚呈现在亿万网友面前。
弹幕瞬间爆炸。
【这王思思,也就这点素质,莫少爷怎么看上她的?】
【莫少爷哪是看上她,是看上她的子.宫吧,一胎双生子。】
【就是,她这相貌平平的,又脾气暴躁,哪里能入莫家的人眼里。】
【还是楚婉柔好,真材实料的高材生,有莫少的支持,她也不走捷径,老实本分地读书,那可是标准的5+3+3年制医学人才啊。】
医院外头,警戒线拉得老长,围观群众越聚越多。
有人举着手机拍个不停,还有人在现场直播评论:“姐妹们快看,这就是传说中的‘王小三’啊,啧啧啧,长得确实一般,脾气倒是不小。”
“听说她之前把好几个同事都整离职了,手段可狠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连工资都敢克扣,还随便开除员工,这回栽了吧?”
医院内部也是一片混乱。
护士站前围了好几个记者,打听八卦,追问细节。
院长办公室更是门庭若市,电话铃声此起彼伏,都是媒体打来的采访请求。
热搜榜上,“得景皇家医院”、“王思思丑闻曝光”、“楚婉柔当年真相”等词条轮番霸榜。
网友们一边倒地站在楚婉柔那边,对王思思口诛笔伐。
她原本精心营造的“温柔贤淑”形象,彻底崩塌。
此刻,她瘫坐在病床上,手指死死抠进床垫里,指甲几乎要断掉。
她终于意识到,自己已经彻底输了。
输得一塌糊涂。
Q国。
“瞧瞧,这回可真炸锅了!”
陆一舟把平板递到楚婉柔手里,嘴角带着点戏谑的笑,“好几个直播账号都在蹭热点。”
“老爷子今天脸色难看得很,发布会开到一半就提前散了。”
他靠在沙发上,语气轻松中透着点幸灾乐祸。
楚婉柔接过平板扫了一眼,评论区已经炸成一锅粥。她轻轻一笑,像是早有预料,“老爷子这个人啊,最看重脸面了。”
她想起当年那段往事,眼神微微一闪。那时候莫振霆追她追得疯,老爷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几次三番找她谈话,劝她离开莫振霆。甚至开出天价分手费,想把她从儿子身边支开。
“你不知道,”她轻声说,“老爷子当时把我叫去家里,连茶都没给我倒一杯。”
陆一舟喝了口咖啡,点点头,“这次发布会还是老爷子亲自出席的。”
“王思思现在在医院呢,看视频应该是在产科保胎。”
楚婉柔顿了顿,眼神忽然亮了,“哦——原来是这样。”
她一下就明白了。怪不得莫振霆没露面,原来忙着陪人安胎去了。
她挑了挑眉,语气里带着点冷意,“那聊天记录迟早会爆出来。”
到时候全网都知道,王思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他们干的那些腌臜事儿,也藏不住了!
陆一舟看着她,声音柔和了些,“婉柔,要不我们出去走走?找个地方喝杯下午茶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这事闹大了,对莫家影响不小。”
“豪门这点破事,传得最快。吃瓜群众最爱看这种狗血剧情。”
“我看股市肯定得跌。”他说,“莫家这次,怕是得掉层皮。”
楚婉柔没说话,只是望着窗外,眼神平静如水。
这事儿,还真闹大了。
网友集体开火,矛头直指莫家。那阵仗,跟炸了锅似的。
原本风头正劲的莫家楼盘,现在门可罗雀。股票更是一路绿到发慌,跌得投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有人直接冲到官网留言区,噼里啪啦一顿狂喷:“莫家振霆纵容小三搞原配!这是把道德底线当抹布踩啊!”
还有人组织起“打三团”,浩浩荡荡杀到得景皇家医院门口。横幅一拉,花圈一摆,场面简直比灵堂还热闹。
医院扛不住压力,干脆暂停营业,关门谢客。
莫老爷子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,“莫振霆呢?他他妈还敢躲?让他马上滚回来!”
助理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,“董事长……少爷刚乘飞机出国了,去了Q国。”
“什么?!”老爷子嗓门震得玻璃嗡嗡响,“给我追!立刻去把他抓回来!这不是给老子脸上抹黑吗?”
“是是是,我这就带人出发。”助理一边点头一边往后退,生怕老爷子再甩个文件夹过来。
等人都走光了,老爷子一个人坐在皮椅上,脸色比锅底还黑。
他慢慢合上那份被拍得皱巴巴的文件夹,眉头拧成了疙瘩,“去,把老二接回来。”
“老二?”秘书愣了一下。
“对,老二。”老爷子语气冷得像冰碴子,“现在这烂摊子,不能指望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了。”
莫老太太听闻消息,赶紧跑进来劝,“老庆啊,老二年纪轻,经验不足,要不等等,等振霆回来再教教他?”
“等?”老爷子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,“你看看这电脑屏幕,瞧瞧你儿子干的好事!”
他指着新闻报道,声音都在抖,“当年满世界追楚婉柔,搞得满城风雨;现在又来这一套,跟实习生搅和在一起。”
“我看他是脑子进水了。”
莫老太太嘟囔着嘴,“男人嘛,玩玩正常,谁年轻时候没几个情人?”
“关键是别人藏得住,他倒好,藏都不藏,弄得全网皆知。”老爷子气得脸通红,一巴掌拍在桌上,“擦屁 股都不会!”
她不服气地撇嘴,“这都怪王思思和楚婉柔,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。”
老爷子懒得听她啰嗦,挥挥手,“你出去吧,别在这儿添堵。让人去接老二回来。”
老二莫少景,是老爷子小妾生的。这些年一直被打发在国外。莫老太太对他始终提防,总觉得这孩子回来会抢她的位置。
如今要她亲自派人去接,心里一百个不愿意。
但她也知道,老爷子这次是真动怒了。
这场家族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
等他一回来,哪还有我儿子的活路?
莫老太太越想越急,抓起手机就拨通了莫振霆的号码,语气里带着火:“你爸非要老二回来,你还不赶紧动身?”
“妈,我已经到Q国了。接了婉柔就回去。”
“你这不争气的东西,你——”话还没说完,电话那头已经挂了。
她气得胸口发闷,手都在抖,一肚子怒火没处撒,最后干脆直奔医院,把气全撒在王思思身上。
王思思低着头,不敢顶嘴,只能一个劲儿地认错:“阿姨,对不起……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……”
“要是振霆丢了继承人的位置,你就给我滚出莫家!”莫老太太咬牙切齿。
“我知道的,我会劝振霆哥早点回来。”王思思小声应着。
“哼,这事肯定和楚婉柔脱不了干系。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搞鬼,蛊惑振霆。”
“阿姨说得对,楚婉柔不是省油的灯,说不定真是她……”
莫老太太冷冷扫了她一眼,“楚婉柔是不好惹,但你也别以为自己干净。”
“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,我没空跟你计较。你最好给我安分点,再闹事,我饶不了你。”
王思思连连点头,嘴里一个劲儿地说“是”。
等莫老太太走后,她脸上的委屈立马换成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,护士来换药时她又开始找茬,骂人打人一套流程下来熟练得很。
医护人员哪见过这种泼妇,早就没了耐心,对她也不再客气。
她还不服气,跑去投诉医生,闹着要换病房、换主治医师,把整个医院搅得天翻地覆。
院长被折腾得焦头烂额,实在扛不住了,只能硬着头皮给莫老太太打电话诉苦。
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,莫老太太冷着脸签完字,直接让人抬了轮椅来接她出院。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,她说什么也不愿再在医院多待一天。
“回莫家养胎,谁也别想见我儿媳妇一面。”她撂下这话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Q国的阳光比国内毒辣几分,照得人心里发躁。
莫振霆远远瞧见陆一舟和楚婉柔并肩走在林荫道上,那画面温柔得像幅画。他胸口一阵闷疼,仿佛有人拿针狠狠扎进心脏。
他几乎是冲过去的,脚步急得像是踩了火。
“你他妈滚开!”他一把推开陆一舟,嗓音嘶哑,“婉柔是我的!你休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!我早该想到你会打她的主意!”
陆一舟被推得后退两步,站稳后挑眉一笑:“莫振霆,你是还没断奶吧?说话跟三岁小孩似的,动不动就‘我的你的’,你不嫌丢人我还嫌难听。”
“婉柔不是物件,她是她自己。”
楚婉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,径直往前走,语气冰冷:“莫振霆,我们已经离婚了。别再缠着我。”
“我知道,是我错了。”莫振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声音都在抖,“是我糊涂,是我瞎了眼去招惹别人,让你伤心了……对不起,我真的对不起你。”
“那孩子我也不要了。”他咬牙说,“我会和她彻底断干净,以后也不会再跟任何女人扯上关系。”
“我现在说这些,是真心悔过了。”
楚婉柔冷笑一声,甩开他的手,“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?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?”
“滚开。”她皱眉,眼神里全是嫌弃,“看见你就烦。”
莫振霆还想靠近,却被陆一舟拦腰挡住。
“滚。”陆一舟只吐出一个字,语气却比刀子还利。
“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,别在这儿耍赖。”
“陆一舟!”莫振霆怒吼。
“莫振霆!”楚婉柔也终于忍不住提高嗓门。
两人同时喊出名字,像一场早已注定的对撞,轰然炸裂。
陆一舟一双眼睛像烧红的炭火,直勾勾地盯着莫振霆。他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现在这句道歉,听着就跟放屁一样。”
“说得好听,有用吗?你道个歉就能抹掉她受过的苦?”
“你要是真心对她好,早就该放手了,别在这儿死皮赖脸地缠着她。”
“你……”
莫振霆还想说什么,陆一舟已经忍无可忍,一拳砸了过去。
这一拳可不轻,拳头带着风声呼啸而来,结结实实落在莫振霆脸上。
他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,整个人都快虚脱了,全靠一股执念撑着。
这一拳下去,他脑袋嗡的一下,眼前天旋地转,整个人踉跄着倒在地上。
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,眼神却依旧倔强。
人被绑起来送回了京州。
莫老爷子气得七窍生烟,手里捏着一张张照片,啪地一声甩在桌上。
“你这个败家玩意儿,干的好事!”
“你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麻烦!”
莫振霆坐在那儿,脸色苍白,嘴角还挂着血迹,却像是没听见似的。
网上那些骂声,他也懒得看一眼。
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事——把楚婉柔接回来。
“你们关不住我的。”他说得很轻,语气却坚定得像铁。
莫老太太叹了口气,“振霆啊,你得罪的是陆家,不是你能惹得起的。”
“这下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。”
莫振霆抬起头,目光冷得像冰,“我不在乎。”
他开始联系拍卖晚宴上的那些人,想替楚婉柔还清那笔尾款。
他记得她当时为了那幅画,点天灯都不眨眼。
一向节俭的人,难得大方一次,只为那一幅画。
他不想让她背债,更不想她因此被人笑话。
“莫少爷,那幅画……早就不在了。”
老管家说这话的时候,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。
莫振霆站在画廊门口,手指死死扣着门框,指节都泛了白。他记得那天楚婉柔站在这里,眼睛亮亮的,说要买下这幅画送给他当生日礼物。
可现在,画没了,人也没了。
“她先付了%,两天后又补上了%。”老管家顿了顿,“没欠一分钱。”
亿啊。
一个姑娘,拿得出个亿?
莫振霆心里咯噔一下。
他不是傻子,当然知道楚婉柔哪来的这么多钱。陆一舟,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、默默替她撑伞的男人。
她宁愿找别人借钱,也不愿来求他。
想到这里,胸口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。
他想把她哄回来。
他把医院重新整修了一遍,连科室名字都换成了她的姓氏——“婉柔内科”。
可她呢?连医生证都没了,还能做什么医生?
王思思冷笑着提醒他:“你想翻案?做梦吧你!你也是当事人之一。”
莫振霆猛地抬头,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去。
他一巴掌甩在她脸上,声音清脆得吓人。
“你背着我干了多少事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”
“等我把她找回来,咱们再好好算账。”
他还撂下狠话:“就算我也进去了,也无所谓。”
只要她能回来。
可王思思哪会让他如意?
她直接跑去告诉了莫老爷子。
老爷子一听,气得差点背过气去,拄着拐杖冲到莫家大宅,一脚踹开房门。
啪!
拐杖砸在他背上,莫振霆一口血喷出来。
“我们莫家,担不起这种污名!”老爷子怒吼。
“你要是敢乱来,就给我滚出莫家,别姓莫!”
“只要我还活着,这事就没门!”
说完,老爷子一挥手,让人把他关进了书房。
软禁了。
可事情还是瞒不住。
有人站出来了。
受害者家属公开爆料,说当年做手术的根本不是楚婉柔,而是王思思。
还说自己收了黑钱才闭嘴。
舆论炸了锅。
热搜再次被莫家刷屏。
楚婉柔看到新闻,第一反应就是——是陆一舟动的手。
她看着手机屏幕,嘴角轻轻扬起一点笑。
“谢谢你,一舟。”
她知道,他是替她讨回公道。
可她更清楚,这一切,本该由另一个人来做。
“没事,举个手的事儿,本来就不是你的错。”
陆一舟顿了顿,语气缓和了些,“证件这事儿应该能补回来,你想当医生的愿望也没问题。我名下那么多医院,你去哪儿都行。”
楚婉柔却摇头,“不用了,现在这样也挺好。”
她如今在陆一舟的公司里做药物研发,日子过得平静,像是一潭水,风过不惊。
“婉柔,咱俩认识多少年了?你还跟我客气啥?”陆一舟皱眉。
“我说真的。”她声音不大,但坚定。
“现在这样……挺有意思的。”她笑了笑,眼神有点远。
以前的楚婉柔是那种敢拼敢闯的人,现在却像是把锋芒收进了壳里。
陆一舟心里明白,怕她重回医院会勾起那些不愿回想的伤痛。他琢磨着换个环境,或王能让她慢慢走出来。
他没再劝,可也没打算就此作罢。
他发誓要还她一个清白。
莫家那边也不得不管了。莫老爷子亲自登门,“陆少爷,大家都是明白人,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。”
陆一舟一笑,“是莫振霆自己把事做得太难看了,我现在只是让真相浮出水面。”
“陆少爷,真相这玩意儿,有时候比刀子还扎人。”莫老爷子眯着眼,“更何况这事,说到底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家务事,外人插手不合适。”
助理递上一份协议,“我们愿意和解,您开个价。”
“请楚小姐也来谈一谈。”
七亿赔偿,数字不小,但在楚婉柔眼里,还不够。
她翻完合同,抬眼一笑,“我可以不追究,但这七亿……是不是少了点?加个零吧。还有,我要真相。那个始作俑者,总不能一直逍遥法外吧?”
“七十亿?!”莫老爷子冷笑,“楚婉柔,你胃口倒是不小。你觉得你值这么多钱?”
她轻轻一笑,“如果我去跟莫振霆说,现在的他,大概也会愿意掏这个数。”
“够了!”
莫老爷子一拍桌子,“我们出。但从今往后,别再有人煽风点火,带节奏。”
“至于真相,我们会给。”
回去后,莫家立刻发布声明,回应舆论风波,并明确指出:王思思手术失败却嫁祸楚婉柔,是她的个人行为。
楚婉柔是被冤枉的,纯属无妄之灾。
王思思一看自己被抛弃了,整个人都炸了锅。
她又哭又闹,情绪失控,结果胎没保住,小产了。
她不甘心,想买通媒体反击莫家,可没人信她,连最狗血的小报都不愿接她的单。
违反校纪、引发事故,学校直接把她开除了。
从此,莫湖再无王思思。
她没拿职业资格证,又吃不了苦。好工作轮不到她,正经路走不通,最后只能一头扎进夜店,靠脸和身子赚快钱。
莫振霆呢?被老爷子关得死紧。一天二十四小时,保镖轮班盯着他,连上厕所都有人守着门。
他出不去,就拼命折磨自己,撞墙、割腕、绝食……什么狠招都来。
莫老太太看不下去了,劝他也没用,最后只叹了一声:“振霆啊,事已至此,你何必再执迷?”
“你现在就是死在她面前,她也不会回头的。她是个有原则的人,你最清楚。”
是啊,楚婉柔,从来都是个有底线的人。
莫振霆跪在地上,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。
那个他追了十一年的女人,被他自己亲手弄丢了。
他哭着求他妈:“妈,你帮我,我想见婉柔。哪怕死,我也想死在她面前。”
莫老太太冷冷地看着他,递给他几条新闻。
【陆少爷拒婚豪门千金,坦言已有心上人,正在追求中】
【陆少爷初恋是大学同学】
【陆一舟不忘初心:只要她愿意,我随时准备结婚】
字字句句,像刀子一样往他心口扎。
莫老太太说:“人家陆一舟护得很紧,你别犯傻了。”
“莫家、陆家都是名门望族,哪能闹出争女人的丑事?”
“我们丢不起这脸。”
可他爱了十几年的人,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?
一年后。
莫振霆终于找到机会逃出了禁室,一个人偷偷跑到Q国。
当他历尽艰辛,终于打听到楚婉柔的消息,赶过去时——
她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,笑嘻嘻逗孩子玩。
而陆一舟就站在旁边,眼里全是温柔。
那一刻,莫振霆像被人抽了魂似的,愣在原地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他站在那儿,风吹得脸颊发凉,心里却比这风还冷。
他终于明白,楚婉柔已经走远了。
她那个表面硬气、实则柔软的姑娘,不再属于他了。
曾经的点点滴滴,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放。
他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,打得脸火辣辣地疼,心也跟着一阵阵抽痛。
“这家伙是不是疯了?干嘛自己打自己啊?”
路人投来诧异的目光,然后迅速绕开,仿佛怕被他的情绪感染。
莫振霆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夜。
树叶沙沙作响,路灯昏黄,他一个人缩在角落,像个被世界遗忘的人。
第二天一早,他就跑到了楚婉柔家门口。
嗓子都喊哑了,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。
可门始终没开。
他在门口坐下来,靠着墙,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出神。
那时候追她的时候也是这样,她不理人,冷得像块冰。
她是个高冷到骨子里的人。
追了一整年,都没能说上几句话。
他还记得第一次约她出去,她说:“莫少爷,我没空陪你玩富家公子的游戏。”
他不死心地问:“我是真心的,你周六喜欢去哪儿?我提前买票。”
她淡淡地回了两个字:“实验室。”
就是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,在后来的日子里,对他温柔得不行。
她会偷偷给他煮姜茶,会在他熬夜加班时带着宵夜来看他。
大家都以为是他在为她奔波。
其实只有他知道,她也为他做了很多。
为了他,她放弃了国外优渥的条件,选择回国。
博士后毕业的她,在医学界炙手可热。
她的导师开出天价年薪挽留她,但她还是选择了回来——因为莫家总部在京州。
一个从没下过厨房的人,为了他,硬是看了几十个视频学炒菜。
油锅溅起来烫伤了手,她笑着说:“没事,小伤而已。”
她工作忙得像个陀螺,可为了缓解他父母催婚的压力,主动提出要个孩子。
莫家父母对她不满意,背地里使绊子,她从没抱怨过一句。
更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一次家里不好。
在外人面前,她总是替他说话:“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纨绔子弟。”
她从没仗着莫家的身份搞特权。
她用自己的方式,默默守护这段感情。
而他呢?
他到底做了什么?
他连最简单的珍惜都没做到。
莫振霆靠在门上,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盏灯的光。
他记得那盏客厅的灯,从不熄灭。
不管多晚回来,她都在那儿坐着,等他。
她是那种能把日子过成温柔的人。
他抹了把脸,指尖沾湿了,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夜里的水汽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他喃喃着,一遍又一遍。
声音像沙子一样,在喉咙里摩擦,疼得要命。
他在楚婉柔家门口赖到第三天的时候,陆一舟来了。
那个眼神冷得像刀的男人,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揍了他一顿。
莫振霆没躲,也没还手。
“我想见她一面。”他说,声音干涩得像是被风吹裂的纸。
“你不配!”陆一舟咬牙切齿,拳头砸在他胸口,像打在一个死人身上。
“你现在装可怜给谁看?”
“你和王思思搅在一起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她?”
“你把她推出去背锅,毁了她的事业时,你知道她有多绝望吗?”
“舅舅去世那会儿,她得多难熬?自己痛得要死,还得强撑着安慰舅妈和表弟。”
“那时候你在哪?”
“现在你来忏悔?有什么用?”
每一句都像钉子,往他心口扎。
莫振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他只是低头站着,像个被抽空的壳。
陆一舟走后,他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小区。
他没回京州,就在附近公园瞎转悠。
像个丢了魂的人。
两天后,清洁工在桂花树下发现了他。
他已经没了呼吸,身体冰冷。
莫家人接到消息匆匆赶来,偷偷把他带走了。
连个讣告都没发,直接下葬,也没有追悼会。
媒体偶尔爆出“莫振霆客死他乡”的新闻,莫家人都出面否认,说他在国外养病。
没人知道,他最后只是想再见她一面。
莫振霆被葬在莫家祖坟的墓园里,那块碑,没有刻字。风吹雨打,连个名字都不留。
三个月后。
楚婉柔从国外回来了,刚下飞机就被楚煜堵了个正着。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,行李都没放好,就被塞了一张照片。
照片是旅游照,拍得挺随意。
画面里两个年轻人,二十三岁,阳光正好,笑容像春天的花一样,灿烂得能晃瞎眼。
背面写着一句话:“莫楚好,风景旧曾谙。”
楚煜站在她身边,语气轻得像是怕惊了谁,“姐,他来了好几次,说要补偿我们。我们没要钱,他就给我们买了几套房。”
“也给你买了一套。”他说完,顿了顿,“这张照片是夹在房产证里的。”
陆一舟在旁边低声问:“你要不要去看看他?”
楚婉柔没说话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莫楚好啊,风景旧曾谙。
可那个莫楚,已经过去了。
再好的风景,也不过是回忆罢了。
她掏出打火机,把照片点燃,看着它在风中化成灰烬。
后来她在川都住了段时间,陆一舟寸步不离地陪着。
茵茵特别黏她,每次看到她就咯咯笑。陆一雨干脆带着孩子也飞了过来。
小茵茵扑进楚婉柔怀里,嘴里甜甜喊着“姨姨”,眼睛都笑弯了。
陆一雨在一旁打趣:“婉柔姐,你看看茵茵多喜欢你,什么时候你也答应我哥的求婚,咱家再添个小宝?”
楚婉柔笑了笑,没接话。
风从窗外吹进来,卷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。她望着天边飘过的云,心里空空的,像那年冬天他转身离开时,她手里握着的雪,一点一点融化,最后什么也没剩下。
“一雨!”陆一舟轻轻碰了碰她。
他不想给楚婉柔添负担。
当初她拿到那笔七十亿之后,第一件事就是还清七亿的借款。那一刻他就明白了,她还是那个她,有底线、讲原则、做事干净利落。
“哥,我真的希望婉柔姐能当我的嫂子。”小丫头靠在楚婉柔怀里,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陆一舟,“我宝宝都特别喜欢她,天天嚷着要喊舅妈呢。”
怀里的小茵茵眨巴着大眼睛,奶声奶气地冒出一句:“舅妈~”
陆一舟嘴角一抽,有点接不住这波攻势。
他偷偷看了眼楚婉柔。
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,正低头逗孩子玩,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刚才那一句“舅妈”带来的冲击力。
嗯……好像还好,气氛挺自然的。
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,也悄悄松了一点。
只要她还在身边,早晚有一天,云散月明。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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